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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正当她想着如何收拾这烂摊子的时候,有马车飞快的冲这边来了,听声音,急得很。

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道来,也都是看热闹心切。

芙蕖回头望,竟是驸马的车。

他耽搁了这许久,竟然比芙蕖还晚到了很久。

车一停下,可最先下来的却不是驸马,而是身着官服的左都御史苏戎桂。

苏戎桂今晨下朝之后,便去了牙门办事,未回家,自然也不知闹剧,苏府前后门都被谢慈围住了,想要报信的下人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还得是驸马,转着圈找到了谢慈,一见此荒唐的情景,远远的就掉头,去把苏戎桂给接回来了。

苏戎桂岁数摆在那儿,见了自己儿子被人牵在门前这样糟践,一口气喘不上,差点当场昏过去。

苏慎浓跑着奔向父亲,帮他顺着胸口的气,哭道:“父亲……父亲,千万保重身体。”

人气到极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只见他的嘴唇颤个不停,平日里嘴皮子那么利索的人,此刻指着谢慈,半个字都骂不出口。

也许世间已经没有合适的词语能形容他此刻的愤怒了吧。

苏戎桂摇摇欲坠的支撑了片刻,最终仍是没撑住,白眼一翻,倒进了女儿的怀里。

驸马忙跟着扶了一把,招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请太医给你们家大人整治。”

门口一起跪着的苏府下人们才从慌乱中回神,手忙脚乱,该扶的扶,该走的走。

驸马带的人很快赶上来,好言驱散了看热闹的百姓。

华阳街一场好戏唱罢,终于回复了安静。

栾深重重的叹了口气,走上前,对谢慈道:“你可真是好一顿折腾啊,今日我若不来,你还真打算把苏三公子整治死不成?”

谢慈:“你以为那是什么好人?”

栾深:“当然不是好人,只是跟你一样罢了。”

谢慈倒干净了壶中的最后一滴热茶,说:“他既没本事干得过我,活该被我按着干。”

芙蕖不出声站在一侧。

谢慈无视谁也做不到无视她,目光在她身上瞄了一圈,矛头直指栾深:“你带她出宫的?”

栾深毫无担当地看着天甩锅:“她自己跟出来的。”

芙蕖:“对,我就是自己出来的,你还想再把我扭送进去不成?”

谢慈罕见的闭了嘴。

栾深道:“去内阁,或是你府上,我有话与你讲。”

谢慈起身,一甩前襟,将桌椅踢倒,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看着无比赏心悦目。

他朝东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到我府上吧。”

栾深回自己车上。

谢慈翻身上马。

谢家的仆从都很会看眼色,该消失就消失,丝毫不碍主子的眼。

谢慈驭马到芙蕖身边,伸手。

芙蕖抓着他的手腕,借力翻身上马,坐在他前方。

谢慈拉着缰绳的双臂,恰好能将她揽进完整的揽进怀中。

芙蕖背后抵着他胸膛的温度,闭上眼安分了一会,手下有了小动作。

谢慈单手控马,另一只手伸下怀中,将芙蕖不老实的爪子狠狠的遏住,低头,声音就在芙蕖的耳边:“乱摸什么?”

芙蕖差一点就能搜到他的口袋,却被拦在半空,进退不得。

谢慈这般紧张,正好佐证了她的猜测,她肯定道:“你已经拿到苏府的那样东西了!”

谢慈装傻:“什么东西?”

芙蕖:“屠戮和凤髓的解法。”

谢慈:“没有。”

芙蕖:“你胡说。”

谢慈轻笑了一声:“你动作倒是很快,才进宫几个时辰啊,怎么忽然开窍了,什么都明白了。”

芙蕖不应他的嘲讽和玩笑,现在一心只牵挂着那东西,她说:“给我看看。”

谢慈:“真没有。”

芙蕖:“就在你怀里。”

谢慈:“别白费心思,我已经烧了。”

芙蕖猛地回头,谢慈立刻用手扳正了她的脸:“在马上呢,别胡闹。”

芙蕖觉得自己要疯了:“为什么?谢慈你为什么?”

谢慈道:“你想听实话,我告诉你,凤髓这蛊我不想解,这么多年在我身上养出感情了,我想带着它一起下棺材,怎么?不行么?”

芙蕖不顾一切的旋过身,仗着自己两只手的便宜,挣开了谢慈的桎梏,非要搜一搜他的怀里。

谢慈这回不拦了。

芙蕖的手顺顺当当的伸进去,当真只摸了个空,什么也没有。

谢慈:“我说烧了就是烧了,这个东西,从此以后,不存在于世上,别白费心思了姑娘。”

芙蕖好似一盆两手从头浇道脚。

好不容易有一点希望……

可怎么办?

芙蕖狠狠的一肘子向后捶进谢慈的腹中,半点也不留情。

谢慈猝不及防,溢出了一声闷哼,牵着缰绳的手情不自禁用力,马高高的扬起了前蹄。

芙蕖惊叫一声,整个人的重量向后撞在谢慈的身上。

谢慈在那一瞬间,心知若是应抗了这一下,不仅会惊了马,保不准一直胳膊也得扯脱臼,干脆松了缰绳,顺势卸掉力道,带着芙蕖一同滚下了马。

芙蕖直觉在半空中转了两圈,脑子七荤八素,人落在地上,却半分疼痛也没觉察到,头依旧枕着谢慈的肩窝,唯独肩膀上一点疼,是因为被谢慈单手紧紧的扣在怀里。

芙蕖帷帽也摔掉了,冷静了片刻,倏地爬起来,观察谢慈的情况:“你怎样了?”

栾深的马车慢他们一步,从后头赶上来,也停住了,栾深掀开窗,问道:“你俩是怎么回事?”

谢慈半天才从胸中吐出一口浊气,道:“惊马了。”

栾深眯眼:“是啊,惊到驸马了。”他叹气,一脸嫌弃到没眼看的表情:“……我说你们俩到底在马上敢什么呀!?”

几句话时间给足了谢慈喘息。

他借着芙蕖的搀扶,冷静的站起身。

栾深问:“上我的车?”

谢慈一句不必,抓着芙蕖的肩膀,无比利落的飞身上马。

栾深见状才松了口气。

芙蕖至此沉默了一路,再也没敢在马背上胡来。

回了谢府中,下马后,芙蕖身后按了按谢慈的前胸腹部,问:“你伤着没有?”

谢慈:“你是兔子吗,蹬腿往人心窝子里踹,我身上怎么没被你捣出一个洞?”

芙蕖:“等回屋我给你瞧一瞧。”

谢慈松了手,放她自便,迎了栾深,往书房里去。

芙蕖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心想这二位的情分还真是不一般。

谢慈的书房可不是谁人都能进得了。

芙蕖原地感慨片刻,想到了自己的烦心事,不免忧愁,已经尽力了,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可回头一想。

即使她能赶在谢慈前面弄清真相,赶到苏府,也未必能把东西搞到手。

苏府可不会买她的面子。

她也没有谢慈那疯癫的手段逼苏府就范。

如今,东西已不在苏府,不知姚氏得了这个消息,该作何反应。

芙蕖坐在院中的梧桐树下,头顶的叶子已经开始飘黄,今年的乌鸦幼崽已经羽翼丰满,满院子里叽叽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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