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也是这桩案子?的报警人。
一经?询问得知?,这俩还都不是本地人。
他们开着大货车送完货,在?归途中经?过这边,想着今晚找个酒店,躺大床上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再继续赶路。
又因为?俩人都爱钓鱼,所以就?跟着导航,拿着钓鱼用具,来东南角打窝。
谁成想,刚甩出去一杆,就?发现茂密的芦苇丛后,水面上漂浮着一具女尸。
俩货车司机都吓得不轻,到了这会儿,还在?磕磕巴巴地跟谈靳楚解释:
“警察同志,我们以前只在?网上看见别人说,钓鱼钓到个死?小孩儿,哪能想到这事?儿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啊……”
谈靳楚打断了他们的废话,“尸体?是你们俩打捞上来的吗?”
这一重?要?信息,他们俩在?报案的时候居然直接给模糊了过去。
俩大男人听见警察当?面这么问,低着头支吾了两声,才往站到警戒线外的一个妇女那边指了指。
“……我俩没敢碰,是那个大姐自己下水给捞上来的。”
另一个司机还想着找个合理的借口,“我之?前在?电视上看见,不是说要?保护第?一现场嘛……”
保护现场?
谈靳楚听了,垂眼看向地面。
湖边土壤含水量高,常年湿润松懈。
而此时,更是被人踩满了密密麻麻、杂乱无章的脚印。
以及撒了一地的鱼饵。
大部分蚯蚓都还是活的,长长一条,在?草里、泥里乱咕蛹。
好在?救护车今天也有护考任务,本就?停在?考点附近,一接到通知?,立马跟在?谈靳楚后脚赶来湖边,将女尸抬走。
抬走之?前,同事?给全身泡得有些浮肿的女孩子?做心?肺复苏时,谈靳楚正好听到了对讲机里,祁妙的声音。
他们的初步判断,再加上祁妙的话,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女孩子?……已经?死?了。
警戒线外,围观群众不仅不肯离开,更有甚者?,找了个角落偷偷开启直播。
同事?们冲过去,又是一通呵斥。
谈靳楚顾不上管,又问了两位报警人一些问题,记录过后,放眼望向四周。
余光撇过湖中水面,他蹙起眉,微微眯起了双眼。
水里的一节枯树枝上,似乎勾住了一条蓝色的缎带。
他俯下身,拿起地上的鱼竿,在?两位货车司机不解的视线中,调试好渔线长度。
独自跨过一片芦苇,跳到岸边水域的石块上站稳,利落甩杆。
然后,俩司机就?亲眼看着,这位年轻的警察同志,从水里钓出来一样东西。
是张准考证。
挂着蓝缎带,包着塑料防水外壳。
虽然里面的纸不可避免地被水浸湿,但?上面的字迹依然能够辨认出,女考生的名字。
——花添锦。
而这时,他随身携带的警用对讲机又传来声音。
是他们刑警队里的法医。
同时,也是谈靳楚的师姐。
对讲机里,女人的声音比他的还要?冷漠。
“你那边有什么结果吗?”
谈靳楚如?实回答道:“现场勘查的同事?还没到……”
女法医语气?不耐,“你没长眼睛吗,自己不会看?”
习惯了他师姐的行事?作风,谈靳楚也没反驳什么。
因为?没有带手套等勘察工具,他并没有对打捞上来的女尸做过多的检查,现在?只能说出自己凭肉眼看到的一些信息。
“落水女孩没有任何生命体?征,面部青紫,轻微肿胀,脖颈中有出血点,她的眼睛我还没看,但?初步推测,她在?死?前遭受过捂口和掐颈等行为?。”
他握着对讲机,矮身蹲了下来,眼神专注,继续道:
“现场地面遭到了部分破坏,除围观群众的脚印外,只能看出泥土有明显的翻动痕迹……草呈同一方向倒伏,有连续的拖拽痕迹,没有间断。”
“除此之?外,现场还发现了她的准考证,但?她左脚上,少了一只鞋,我和同事?并没有在?附近找到。”
说完这些,谈靳楚又站起了身,缓缓道出自己的推断:
“这应该不是意外的事?故,是他杀。”
下午五点十八分, 谈靳楚队里负责痕迹检验的几位同事,终于赶到了现场。
但他们将?搜查范围扩大,依然没有找到花添锦左脚上丢失的那只鞋。
不过也有一些新的发现——
痕检同事在围观群众踩踏过后、乱糟糟的泥巴里, 找到了几缕白?色的脱落纤维。
以?及掉落的两根长发。
不经?过检测, 仅凭肉眼无法确定?这两处新发现,是否属于花添锦身上的东西。
他们用相机细致拍摄了现场后, 决定?先回到科室里做进一步的化验。
包括那个女孩子的尸体,医生确认其死?亡后,也将?送往刑警队技术处的法医科室。
但谈靳楚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回去。
他看了一眼腕表, 时间距离高考最后一门科目结束, 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程屹跟几位同事接到通知后, 赶往了祁妙和死?者花添锦的考点学校。
也就是距离这片人工湖800米左右的鸿雁第二职业技术学院。
谈靳楚在对讲机中跟程屹交流了几句,也迅速赶了过去。
负责花添锦考场的几位监考员,在学校的全力配合下, 也都被?分别请到了几间办公室里。
由于高考的监考员每科都要更换,四天下来, 负责这个考场的, 一共有十二位老师。
他们直到第四天的最后一场考试, 都在认真?坚守岗位。
程屹过来的时候,这些?老师们严格按照高考规定?, 刚刚把收齐的试卷和考试记录表一起?送到政务办公室,清点无误后,才接受警察的询问。
但高考是异校交叉监考,这些?监考老师们对花添锦这位考生的了解, 也仅限于考场上的一面之缘。
所以?问起?来也比较节省时间。
谈靳楚走进办公室时, 程屹已经?记录得差不多了。
他本就皮肤偏黑,此时可能又是惋惜于一位18岁的花季少女就这样失去生命, 面色更显沉重。
见自?家同事来到身边,便?把手中的本子递了过去。
开口问出的第一句就是:“那个女孩子的死?亡时间,能够确定?了吗?”
谈靳楚拧着眉翻阅记录,“还没进行尸检。”
而他翻到第6页时,也明白?了程屹为什么会先这样问。
因为第6页记录的,是6月10日,高考第4天,也就是当天,花添锦考场中,上午监考历史科目的老师,所提供的信息。
一共一男一女两位监考员,虽然是分开进行的询问,但都不约而同地给?出了相同的回答——
08:00—09:30时间段的历史考试,该名考生,缺考。
程屹叹了口气道?:“我怀疑……她?很有可能,就是在今天早晨或者上午出意外的。”
“不是意外。”
谈靳楚原就清冷的声音,在说出残忍事实的时候,往往更显冷漠。
“这个女孩子,在落水之前被?人掐过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