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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珹感到后背寒意涌上,她敏锐地察觉莘澄话中有一瞬杀机汹涌。
“朕……”
莘澄并不准备听她解释,转身就运起轻功,带着银发少女跳上宫墙。
少女转头看到了想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听风,“大师姐,您害人之事我会如实禀告丹霞药谷的师尊,您看着时日去请罪哦——”
听风身子一僵,果然,聪慧绝顶如她,还是在风弦身上看出了端倪。
两人转眼间就不见了身影。
柳珹看着地上未干的水渍,气愤地挥袖回殿。
柳言用扇子遮住嘴浅浅地笑了笑,又恢復了原先玩世不恭的样子。
只要付出代价,镜月阁能满足一切愿望。
莘澄踏着傍晚的最后一抹余晖回到汴京的将军府,里面的佣人都很诧异,但他们还是手脚麻利地按照莘澄的吩咐准备好沐浴的热水。
“热气蒸腾恐会反製,你打理好自己后帮她擦干身子就行。”少女裘嫱跟在她身后,“我今晚睡哪?”
莘澄叫来管家白翠,“找间离我房近些的客房给她住下。”
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及时去找她。
裘嫱揉了揉鬓角的几缕银发。
得,住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裘嫱一字一句缓缓交待着,“对了,她晚上很可能会发热,呼吸急促……这都是以前留下的恶疾。”
她从怀里拿出一张纸,“这是医书上的穴位,你用我研製出来的药油反覆在这几个穴位上按揉,切记按揉不要隔着衣物,力道不要太轻柔,揉搓泛红发热才有效果。”
莘澄上前接住她递来的纸张和琉璃瓶子装着的药油,上面还贴心地用朱笔圈点出来了刚刚裘嫱说的穴位。
“我晚上睡得沉,只要她还有呼吸就别来找我。”裘嫱留下最后一句话后,跟在白翠身后走向客房。
莘澄不敢耽搁,急忙回房将风弦放在床上。
女侍们早就准备好沐浴的水桶和擦拭身子丝绢,莘澄点头让其退下。
屋内隻余莘澄与风弦二人。
莘澄顾不得自己身子还是湿漉漉的,先将风弦的衣物褪得一干二净。
没有半点旖旎春光的心思,莘澄近乎虔诚地擦过风弦身上的每个角落。
直到看到风弦小腿上擦不掉的牡丹工笔痕迹顿了一下。
她看出来是柳珹的手笔。
额前的碎发还在不断往下滴水,莘澄沉默了一瞬,立马又加快速度将风弦的身子擦得干爽。
她身子本来就弱,不能让她再因为落水惹上风寒。
极快速地用热水擦干自己的身子后,莘澄拿出裘嫱给自己的纸张和药油。
莘澄将矮几放在床上,穿着松垮的寝衣小心地将药油和烛火放在上面。
就着烛火仔细辨认穴位,做好心理建设,莘澄拉开裹着风弦身子的锦被。
她将薄荷绿色的药油倒在手上,在滑嫩白皙的肌肤上揉搓,手腕的南红手串在烛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风弦肌肤没泛红发热,莘澄的脸先泛红发热起来。
虽然风弦身子确实瘦弱了不少,但该有的还是很挺立丰满,而揉搓的膻中穴在胸部最中间的位置。
莘澄暗骂自己真不是人,风弦都已经这样了自己还在想什么!?
她轻抚风弦手腕上的穴位,也不知道风弦在皇宫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短短八九个月就消瘦成这般模样。
终于,莘澄看着满身红痕的风弦,感觉鼻子似有热流涌出。
她急忙用手捂住鼻子,却被刺鼻的药油呛到,手忙脚乱又差点打倒烛台。
虽然莘澄知道风弦现在还没有意识,看不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但还是有些心虚假装咳嗽几声。
她帮风弦掖好被角,坐在她身边不敢入睡。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恍惚好似还在梦中。
莘澄后知后觉地感到后怕,万一自己来得晚一些……风弦岂不是现在已经走在黄泉路上了。
她看着风弦微微皱眉的睡颜,伸手想要抚平,却被她呼出的灼热气体吓到,果然是发热了。
莘澄又忙前忙后地为她用温水擦拭身子。
——
晨光透过未拉拢的帷帐透进来,风弦缓缓睁开眼睛。
莘澄趴在矮几上睡得欢实,小包子脸乖巧可人,阳光顺着松垮的寝衣隐入小巧的柔软,矮几上薄荷绿色的液体和烛油洒了些许,自己的一隻手被她拉在手心,紧紧不放开。
计划成功了,莘澄回到了自己身边,并与柳珹有了嫌隙。
只要把矛盾激化,得莘澄者才能得天下的局面转成三势鼎立,令尧夏在这期间继续强盛起来。
风弦掩下眼眸,看到莘澄手腕上保存完好的南红手串,心中一软,眷恋地勾了勾她的掌心。
莘澄虽在睡梦中,但风弦的一点小动作也极容易惊醒她。
她太害怕失去她了。
“风弦……”莘澄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喊着。
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扑进来一个柔软的躯体。
风弦一句话都不说,就趴在她胸前啜泣流泪,隐忍的呜咽声让莘澄闻之痛惜。
“怎么了……我来履行诺言了,我回来了……”莘澄小声地在她耳边哄着,她一句话不说见面就掉眼泪实在叫人心疼。
定是在荷花池那一遭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