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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见鬼了!
阁主拿着信,毫无头绪,虽然懂些曲调之意,却不懂里面是否还暗藏着某些弦外之音。
若是事关如安……阁主脑中清明。
“那我们便当这一回信使,去拜见一番圣山上的伯琴大师。”镜月阁阁主起身,万里倾虽然不情愿为如安的事费心还是任劳任怨地伺候她穿衣。
小厮也及时地备好了马车。
雨过已天晴,栈道上清爽非常。
——
十里之外,莘澄看着大涝后的豫州,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临安王此刻在何处?”莘澄坐在马背上,问道。
“臣……不知。”豫州知府哆嗦着嘴唇,嗫嚅道。
“不知?”莘澄反问了一句,“洪涝已过,正是百废待兴之时,王女的下落你们竟不知?”
“昨夜临安殿下布置完接下来的事情后便没了踪影,只是让我们跟着纸上的事做,并没说明前往何处……”豫州知府跪在她面前,颤颤巍巍地递上信纸。
纸上确实详细写了什么地方再建房屋,什么时候申报救灾钱两,事无巨细,就是没提自己去了何处。
“早听闻殿下喜好游山玩水,行踪不定,说不定这次也是……”莘澄身边的将士提醒。
莘澄将纸张放回知府手中,吩咐随行的军师,“将此事上报朝廷,越快越好。”
军师点头退下。
——
事情很快传到已在路上的镜月阁阁主耳中,她拿着一柄精致的团扇轻轻摆动,“且随莘澄去,一切都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清晨的阳光明媚,斜射入梦泽轩的床榻上。
风弦懒怠地睁眼,拉开罗帐就见桌上放得整整齐齐的曲谱。
正是她昨日写的,一模一样只是这字体倒是比她更秀气不少。
风弦想起自己昨日赤脚爬窗的全过程,不禁捂脸。
进而想起昨日好像自己和柳珹去了宝川殿,那里的温泉雾气弥漫,周围还有许多合欢,然后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弹琴有了新的灵感,还、还顺带调戏了柳珹。
调戏了柳珹……
那般轻浮的举动,柳珹居然没有当场将她处死,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的眼睛真漂亮……”
正经人谁会这样说话啊!!
风弦感觉自己说过的话和场景在脑子里疯狂重现。
啊啊啊啊啊,真是疯了。
正巧,木扇门打开,女侍带着听风和怜谷进房。
“殿下的烧已经完全退下,切记不可再受凉戏水了。”听风忧心忡忡地放下把脉的手,叮嘱道,“也不可再赤足在地砖上奔走,寒气入体也难消退啊。”
风弦脸上不动声色,心中万马奔腾,“嗯,好的。”
怜谷条件反射性地想摆摆拂尘,但还是生生止住了动作,“殿下安好,陛下挂念殿下的身体,若您身子不再抱恙,还请您去承德宫面圣谢恩。”
谢什么恩。
听风见状,忙道,“殿下身子已好,臣便不再耽搁,先行告退。”
风弦被堵得没了退路,隻好收拾一番就往承德宫赶,刚行至大同殿门,便见一同去上学堂的柳霄和柳絮。
柳霄见风弦好了许多,放下心来,“风弦,信已送出,相信不日便会到伯琴大师手上。”
“多谢。”风弦朝她笑了笑,春风般和煦。
柳霄感觉奇怪,听怀玉说风弦昨日深夜是湿着身子抱着琴走回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昨日与母上一同用晚膳,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记不太清了。”风弦催着怜谷,“快走吧,我回来还要再寻琴曲教授给太女殿下。”
怜谷向两位皇女匆匆行礼后,跟上风弦的步伐。
柳絮叹了口气,只是难过地望向通往大牢的冗长甬道。
——
怜谷进去禀报,风弦在外等候的过程中,她一直想要想出一个比较完美的办法糊弄过柳珹,最后还是发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宣,风弦。”
风弦定定神,提襟拾阶而上。
承德宫中一样的金碧辉煌,金丝楠木的案台边斗大的青花大汝瓷瓶中横插斜竖着几柄画轴,案台上墨翡的笔洗还落着五颜六色晕染开的颜料。
柳珹拿着朱笔,手边放着一个折子,折子下铺着一张空白的宣纸。
隐约可见空白的宣纸下透出些明亮的色彩。
风弦弯腰行礼,“圣上万安。”
柳珹瞥了一眼怜谷,怜谷带着侍奉的女侍宫仆退下。
“平身。”柳珹见女侍的身影完全退下后,起身将折子放在一边。
风弦直起身子,淡然地看着柳珹的方向。
她瞧见柳珹的面色好似有些疲惫,眼底还有淡淡的青。
柳珹见她眼中全然没有了昨日那般新奇又大胆的神色,不禁有些失望,“昨日,你冒雨跑回梦泽轩,又高烧不止,可好些了?”
风弦眼角抽动了一下,“圣上说什么,我听不懂……”
“脑子烧傻了?”柳珹不客气道。
风弦抿了抿唇,忽而又笑出来,“不如圣上您说说,昨日都发生了什么,没准我能回忆出来。”
柳珹的“放肆”都到了嘴边,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罢了……也没什么事,左右不过是你发了疯自己跑回梦泽轩而已,此次,朕念你有病在身,脑子不是很清醒,饶过你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