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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鸢曾有一股热血,曾想过要给洛之绾所有自己能给的,但她花费了数十年,最后的结果不过是一本离婚证。
你又放弃我了。
洛之绾这么跟她说。
秦鸢被一种心虚和恐慌抓住了,她推开了椅子,然后朝着洛之绾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在民政局门口的停车场内,她把人追到了。
“还有事吗?”把人堵住了之后秦鸢根本没有想好自己要怎么开口,怎么问。
也就是在离婚的那一刻,在洛之绾说出那句话的那一刻,有件被她藏了很多年的事情再多被翻了起来。
…不可能的,洛之绾不会知道的……秦鸢一面这样安慰着自己一面又忍不住于去细想其中的细节,她的脸色很白,而洛之绾却不曾多看她一眼,隻冷淡的想要和她划清界限,就如秦鸢所想的那样。
良久,秦鸢让自己问出了口:“…都已经离婚了,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闻言,洛之绾抬起了似冰山一角的眼帘,看着她,一字一句道:“秦鸢,倘若你要问的是我是不是爱的人是迟非晚的话——我会扇你。”
这是她们第一次将那第三个人的名字摆到明面上来对峙,且如此直白。
秦鸢像是被谁卡住了喉咙,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有的事其实是不用对方亲口承认或者说明的,她都要二十七岁了,早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停车场陆陆续续有人取走了车,当然偶尔也会有人停下脚步看着树梢阴影处那两个站着的身材较好的女人。
也不知道那两个人在等什么,路人观望了许久,也没有见她们说一句话,于是失望的驾驶着车子离去。
沉默的太久了,以洛之绾的个性来说…她无法再让自己停留在这里了,于是她看着她,明明是看着她却又好像不是在看她,“没有别的要问了吗?”
声音淡淡的,好像那会儿因为一句话而被激怒到,说要给秦鸢一耳光的人并不是她一样。
“…我大一的时候,参加你的大学毕业聚会,你喝醉了,当着我的面背过一首诗——是什么诗?”秦鸢问出了自己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那是首用少数语种背诵的诗,诗很长,醉了的洛之绾其实看起来与往常没醉的时候一样,都非常的冷静有条理。
那时她大学毕业,和一群家世不错打算往后自主创业的富二代们举办了聚会。
秦鸢说大学毕业是个很重要的节点,于是翘了自己学校的课跑来陪她。
回了重庆读书的秦鸢其实和当时在佛山的秦鸢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依旧喜欢做洛之绾的跟屁虫,只不过因为年纪上去了,大家改了口,不管她叫跟屁虫,管她叫保安了。
那次的聚会其实是秦鸢先醉,醉到离谱,在ktv的包厢里一个人拿着麦克风,用着不着调的歌声在那里唱《偏偏喜欢你》。
在大家的起哄声中洛之绾把秦鸢拖了出去。
秦鸢那个时候真没发现洛之绾的不对劲,毕竟对方看起来是那么的有条不紊,那么的冷静从容,直到对方在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忽然用小语种开始背诗。
最开始的时候是对着电线杆在背诗。
洛之绾的声音很好听,秦鸢在醉意朦胧之间还以为谁家这个点了居然还在看港台剧。
结果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从地上爬起来了之后发现洛之绾好像醉的比她还要离谱。
她走过去把人给掰了过来,“你对着电线杆子在那里说什么呀?”
洛之绾定定的看着她,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换了一种小语种背起了另外一首诗。
非常长。
非常好听,像歌一样。
背完之后出租车就过来一下,在车的后排坐,洛之绾睡在她的怀里一如在母亲的子宫那般有安全感。
唯独眉头是一直皱着的。
那晚洛之绾对着她到底背的是什么诗,这件事就成为了困扰秦鸢近十年唯二的疑惑。
现在她和洛之绾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不问的话或许也没有机会问了,于是她问出了口。
可听到这个问题后洛之绾的脸色有了一丝很微妙的变化,似乎是有些难堪,又有一些不可言说的决择。
时光一下被拉回到了多年以前的岁月。
被人撞断腿的洛之绾失去了登上芭蕾舞台的机会,告别了十多年的舞者生涯,在医院拾起书本开始衝刺高考。
她这样的人其实是心智非常坚定的人,只要决定了一件事,哪怕那条路是黑的也会一直走到底,不回头。
断腿之后秦鸢时常去医院陪洛之绾,后者对她的到来既不欢迎也不拒绝,她一直觉得自己那个时候,就是在得知洛之绾断腿是因为她那同父异母的哥哥所做的以后,当着对方的妈妈和疑似恋人的好友说的话或许是错了的。
因为好像就是那个时候起,洛之绾开始对她有些冷淡了。
秦鸢是个很敏感的人,虽然她神经时常很大条,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不能感知到自己喜欢的人在远离自己。
在医院养腿的时候洛之绾非常刻苦,几乎是早也看书,晚也看书,偶尔闲暇的时候会看一本厚厚的诗集,里面全是秦鸢那半吊子看不懂的文字。
…倒也不是秦鸢没文化,实在是因为秦鸢是特长生,对文化课并不怎么擅长,能识得几个大字,做的来加减乘除就已经很不错了,在学习方面,她自然是不如博古通今,非常有语言天赋的洛之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