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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节

 

春愿疾步奔到外头,她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再想法子见宗吉,若是宗吉见不到,那就厚着脸皮见皇后、见胡太后,对,还有首辅。

谁知出去后发现,外头除了空寂辽阔的湖面,什么都没有,送她们过来的太监们已经将船划到了对岸边。

“殿下,回去吧。”孙嬷嬷过来搀扶公主,劝道:“太液湖里每年都会淹死人,更何况这里是湖心,水极深。”

“别碰我!”春愿挥开孙嬷嬷的手。

这时,她看见遥远的岸边忽然多出个窈窕的美人,看身段,似乎是衔珠。衔珠臂弯挎了好大的包袱,冲这边挥舞胳膊,大声呼喊。可惜离得太远,风太大,根本听不清她喊了什么。

只见衔珠想要上船,又指向湖心,逼着太监划船,而后似乎吵起来了,那两个太监竟恶狠狠推了衔珠一把。

“别过来!”春愿泪流满面,高声朝衔珠喊,“快回去,出宫去,别再来了。”

她看见衔珠被人强拉走,包袱不慎被撕扯开,衣裳鞋袜散落了一湖面。

“衔珠。”春愿瘫跪在地上哭,“走吧,别管我了。”

远离我这个不祥之人,把命保住,一定要好好活着。

雨越下越大,如同珠子般砸进湖中,敲起圈圈涟漪。

“殿下,回去吧。”孙嬷嬷再次过来搀扶女人,“听掌印说,您刚小产还不到一个月,那便不能着凉。”

“滚!”春愿打开孙嬷嬷的铁一般的爪子。

“那您散会儿心,便自己进去吧,需要留一个人侍奉您么?”孙嬷嬷叹了口气。

春愿没理会她们,说是侍奉,其实是看守吧。

她伸出手,由着雨滴落在手心。

除夕那夜,她还在感慨懿宁公主的荣宠消失的快,没想到有朝一日轮到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忽然就没了。

……

入夜后,天更冷了。从湖面泛上来的冷气,似乎带着针般,层层叠叠地朝人侵袭而来。

主屋里又黑又冻,简直无处躲藏。

春愿只能扯下满是灰尘的纱幔裹住身子,忽地,她闻到股香味儿。顺着味道走过去,发现侧边下人屋子亮着灯,她站在外头,往里看。

孙嬷嬷和兰芽、画眉三个聚在炭盆跟前,优哉游哉地烤火,火上放了个砂锅,里头咕咚咕咚地炖着羊肉。

画眉从包袱里拿出酒壶酒杯,给另外两个递过去,打了个哆嗦:“这鬼冷的天,若是没一口小酒暖着,非把人冷死不可。”

孙嬷嬷嗞儿地喝了口酒,笑骂:“这酒不错,死蹄子藏得还挺深。”

兰芽往肉汤中撒了点盐巴,筷子搅了搅,夹起一块往嘴里送,哪知烫着了,急得抓耳挠腮的,她胖乎乎的手在嘴边扇凉,下巴朝外努了努,坏笑:“要不要给那位送点炭火?”

画眉翻了个白眼,“上头吩咐的,你敢同情她?再说了,她凶巴巴的,还吼咱们哩,你何必去寻这个晦气。”

孙嬷嬷手指戳了下画眉,笑骂了句坏蹄子,“悠着点吧,她还是公主呢。”

兰芽翻了个白眼,“这宫里见多了贵妃公主倒下,还差她一个野的?外头都在传那位唐驸马是逆贼的儿子,那她就是第一个通敌卖国的,还能有好下场?现在不欺负欺负她,等她被赐死了,可就没意思了。”

三个人吃着肉、喝着酒,笑成一团。

春愿身上千日醉的毒又发作了,身上疼的紧,她默默回了屋子,躺在硬邦邦的拔步床上,紧紧地环抱住自己。

屋里实在太冻,伸手不见五指,她难受得厉害,慎钰,你究竟在哪儿?还好么?我很想你啊。

春愿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的,还是被冻晕的。

迷迷糊糊间,她察觉到有人在轻抚她的脸,那人的手很暖,像火炉一样,她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那只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让暖意贴在她脸

上。

忽然,春愿感觉不对劲儿,猛地睁眼,惊愕地发现裴肆竟坐在床边,而她此刻竟抓住裴肆的手。

春愿吓得尖叫,几乎是下意识的挥手,打了他一耳光。

“大半夜忽然坐我跟前,一声都不吭,你是不是有病!”她心狂跳不止,闻到股浓郁的酒味,皱眉,“你喝酒了?”

“嗯,喝了。”裴肆竟也没恼,还在笑,他摸了摸有些发疼的侧脸,一眼不错地望着她。

方才,他乘船过来,原本给她带了吃食,想和她小酌一杯,没想到她竟发高烧,给烧的昏睡过去了。

他没让人请太医,就坐在床边,看了她整整一刻钟了。她真是烧迷糊了,哼哼唧唧抓住了他的手,就像那晚在梅林小屋中般,紧握住他,不松开。

裴肆情不自禁地俯身去吻她。

“干什么你!”春愿一把推开这条毒蛇。

裴肆笑笑,目光落在女人身上缠过着的纱幔上,“没干什么,就是想替您将这脏东西解下来着,您很冷么?”说着,裴肆将身上的大氅解下,去披到女人的身上,意料之中,再次被她拒绝。

春愿警惕地瞪着他,迅速朝屋里扫了眼,发现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燃得正旺的炭盆。

而坐在床边的裴肆,穿着那身大红官袍,如今春风得意,连鬓边的白发都透着过分的欢愉喜悦,他脸还是和过去那样昳丽冷绝,但眼里多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下去!”春愿冷冷喝,“你能坐本宫的床么?”

“怎么不能。”裴肆完全不再遮掩了,勾唇坏笑:“我连皇帝太后的床都坐的,更遑论你的,而且你还是一个失了宠,被圈禁的公主。”

“即便这样,我还是你的主子!”

“哈哈哈哈。”裴肆被逗笑了,凑近了,“那个老婆子冲我吆五喝六了半辈子,我特别讨厌这些所谓的贵人在我跟前充主子,装老大,不过认您当主子,我愿意的。”

他一分分凑近女人,“主子,要小臣侍奉您么?”

春愿浑身起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拔下发簪,紧紧攥在手里,一把推开裴肆,迅速下了床,奔到门那边,“你这样苛待我,我一定会告诉陛下。”

“我可没苛待你。”裴肆笑吟吟地欣赏她的惊慌恐惧,指头朝外指了指,“是陛下叫你过来静心思过的。”

春愿恨道:“你叫那三个宫人欺辱我……”

“您误会了。”裴肆袖子拂了下女人刚才睡过的地方,淡淡笑道:“小臣好心派人来服侍您,没想到所托非人,竟看见那三个贱奴撂下您,私自烤火吃肉。小臣已经叫人将她们扔进湖里,今儿下了一整日的雨夹雪,湖中且冻着呢,叫她们好好泡一泡,治一下这刁钻的毛病,您满意了么?”

“你也太毒了吧!”春愿惊恐不已。

“这就是毒啊,更毒的手段你还没见识过呢。”

裴肆从床上起来,慢悠悠地在空荡肮脏的屋里踱步,笑着问,“殿下,从云端跌落到泥里,感觉如何?”

“呵。”春愿冷笑了声,“这就是你报复的手段?”

“对啊。”裴肆承认了,手指想要去摸一摸墙,但看见灰太大,放弃了,他笑望着不远处的美人,“如果您求一求小臣,那小臣兴许会在陛下跟前替您说几句好话。您应该知道的吧,”

裴肆拎了拎自己身上穿的官服,“小臣现在可是司礼监的掌印,又兼驭戎监的提督,说一句权势极盛不为过了。”

春愿知道这条毒蛇在报复她,千方百计地戏耍逗弄。她缓缓将身上缠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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