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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节

 

“上?次见到源大?人还是在宴会上?,用你们靖朝的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都好多个秋没?见到源大?人了!”

“源大?人,我们要去八品阁用饭,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使者们你一言我一句,等苏源到了跟前,纷纷向他行礼问?好。

苏源作了一揖,宽袖拓拓然,含笑?的模样令人移不开眼。

百姓们看着?这画面,皆生出一股自豪感。

“你还真别说?,咱们只苏大?人一个人,气势上?半点不输对方那?么多人呢。”

“可不是,归根结底还是我朝繁荣昌盛。”

路过行人、小摊小贩美滋滋,嘴巴快要咧到耳朵根。

可这一幕落入怀王眼中,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他之所以接近这群肮脏卑劣的番邦人,就是为了试探这些人手?里是否还藏着?什么好东西?。

他故意制造一场偶遇,却因为彼此语言不通,还没?说?上?几句,对方就已不耐烦,嘴里还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问?士兵他们说?什么,单从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就能猜到不是什么好话。

怀王安慰自己他们来自野蛮粗俗的番邦,当然不能和礼仪之邦相提并论。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切身利益,卑躬屈膝也值得。

但不妨碍怀王在心里记了他们一笔。

等他大?权在握,定要让这些人挫骨扬灰!

然后?,苏源就出现了。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这群蛮子对苏源的态度,和对待自己的,二者相较,高下立现。

怀王的脸色是抑制不住的难堪,看得一旁的士兵口水直咽。

怀王的存在感太强,苏源很难装看不到。

跟番邦使者们打完招呼,又略微侧身:“微臣见过王爷。”

怀王挤出一抹笑?:“苏大?人。”

红皮部落使者看看苏源,又看看怀王:“源大?人,此人好不自觉,一直唧歪个不停。”

苏源:“”

怀王发现那?褐皮蛮子说?话时盯着?自己,低声问?士兵:“他在说?什么?”

士兵恨不得把?舌头嚼吧嚼吧,一口吞肚里去。

带领番邦使者熟悉京城,并与朝中官员交流的这些日子,他深知这些人性情坦诚,说?得难听点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怀王殿下总说?些没?营养的废话,他们当然会不高兴。

一个不高兴,当然会无差别攻击。

“还有这位小大?人,我让他转告此人赶紧离开,他却像是被缝了嘴似的,难道他听不懂我们的话?”

苏源忍住扶额的冲动,先对怀王说?:“他们素来坦率,又不拘小节,正赶着?去八品阁用饭,并非是对王爷您有什么意见。”

说?完看向士兵:“是与不是?”

士兵好似溺水之人抓住水面上?唯一的浮木,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就是这样!”

苏源又看向番邦使者:“这位是我朝王爷,他惯来爱与人交谈,并非有意如此。”

使者们得知怀王的身份,一扫满脸不耐,稀稀拉拉地行礼。

怀王见状,心里舒坦了那?么一点。

转念想到这一切是苏源从中转圜,又不舒服了。

“既然如此,本王便先行一步,不多奉陪了。”

日子还长呢,总能找到机会。

苏源从善如流:“王爷慢走?。”

目送怀王登上?马车,士兵狠狠松了口气,一脸如释重负。

苏源不由失笑?:“那?位问?了什么,为何会引来众怒?”

士兵擦了把?汗,一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另一位是共患难过的远靖伯,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所以他知无不尽,尽无不言,把?怀王的话一股脑背了出来。

士兵不知怀王意图,苏源却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左不过是盯上?了番邦,想可劲儿薅羊毛呢。

结果碰了好大?一个钉子,还在苏源跟前没?了脸。

看向急得脸色发白,满头大?汗的士兵,苏源递给他一方帕子:“领他们去八品阁吧,下次若再遇到皇室宗亲,在一旁提点着?些,别让他们闯出什么祸来。”

不仅苏源,弘明帝也盼着?靖朝能与这些人的国?家建交,达成友好交流。

可别碰上?什么不讲理的人,或者如怀王这样内心阴暗的人,倘若真有一人死?在靖朝,苏源可没?法跟对方的国?家交代。

士兵见多了苏源在海上?带领船队转危为安的英雄事迹,主打一个盲目信任,忙不迭应下。

苏源又跟使者们交流了几句,眼看着?夕阳将要落下,再迟些就要摸黑赶路,遂与他们告别,启程回家去。

许是觉得在苏源跟前丢了脸,之后?连着?几天,怀王远远看到他就绕道走?。

苏源面上?佯装不知,掉头就把?这事儿当成笑?话告诉宋和璧。

宋和璧听完也是乐不可支,喝了两口茶才勉强止住:“怀王有一点是远胜过废诚郡王的。”

冷不丁这一句,倒是让苏源生出几分兴味:“什么?”

“怀王隐忍多年,世人皆以为他淡泊名利,一直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反观废诚郡王,他几乎是把?对太子殿下的敌意,对皇位的觊觎写?在脸上?。”

“光隐忍这一点,废诚郡王不如怀王。”

苏源在元宵的课业上?做个记号,并标明批注:“前头那?些年他忍功确实不错,现在不还是破了功。”

眼看着?弘明帝逐渐放权,赵澹的地位越来越稳固,怀王可不就慌了神?。

这人一旦慌了神?,便会自乱阵脚。

“想来陛下也看出这些日子他有冒头的心思,但接近番邦使者属实是一步错棋。”

宋和璧不可置否:“咱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看他自取灭亡。”

两人又就怀王嘀咕了几句闲话,等苏源批阅好元宵的课业,宋和璧谈起正事:“下个月叔公寿辰,你可别忘了。”

苏源掀起眼帘,很是无奈地说?:“我都记得呢,哪里会忘。”

宋和璧轻哼了声:“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一忙起公务来,连自个儿姓甚名谁都能忘了。”

这话并非没?有依据。

前段时日苏源工部、船舶司两头跑,就差把?自己埋进文书?里。

有回王先生有急事来工部找他,彼时苏源正伏案办公,听到有人喊“苏大?人”,想也不想拿胳膊肘捅了捅左手?边的王一舟。

嘴上?还念着?:“叫你呢。”

这事惹得大?家好一阵取笑?,苏源下值后?也把?这事儿当成笑?话说?给家里人听。

苏源哑口无言,摸了摸鼻尖老?实认错:“我错了,绝无第二次。”

宋和璧这才满意,拿过课业翻看了下,感叹道:“元宵在读书?方面的造诣确实遗传了你,只可惜她是个女子,无法在朝堂上?发光发热。”

苏源眸光微闪,淡然道:“咱们家的孩子,自然是优秀的,只是天分再好,还要后?期的勤奋努力。”

看着?他骄傲得嘴角都翘起来,偏要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宋和璧:“”

忍了又忍,好悬没?忍住。

啪嗒放下茶杯,一本正经地道:“我去看看晚饭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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