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纪忱江觉得如此也没甚不好,这世道下女子比男子过活艰难许多,她能更为自己着想,保护好自己的安危,更让他安心。
但在傅绫罗偶尔泄露几分真情的时候,他也特别受用。
用过晚膳后,纪忱江自然不肯放过离府前的最后一顿大餐,早早就将人遣了出去,揽着娇嗔羞涩的傅绫罗入了幔帐里。
傅绫罗脸颊红得刺玫一般,那娇艳的绯色均匀遍布在细嫩肌肤上,颤抖的睫毛如同蝴蝶落在花朵上,美得叫人几乎要忘记呼吸。
纪忱江每回看到她这娇羞模样,都心神荡漾,毫无抵抗之力。
他没有过其他女人,但他看到其他女子从没有这种想要将牡丹吞吃入腹的迫不及待,伺候傅绫罗更衣的动作都急切了些。
大掌一挥,才过了一次水的新襦裙落地时,已经被撕碎。
“阿棠,我离开后,你会不会想我?”
“唔……想。”
“这回不会忘了给我写信了吧?”
“混蛋……呜呜,我写,写!”
“阿棠,叫我夫君好不好?”
傅绫罗又羞又气,想踹人也没力气,恼得眼泪从眼角落下,咬住他下巴,“没有三媒六聘,你,你做梦!”
纪忱江下巴微微刺痛,饿狼扑食得更汹涌了些,他反复蹭着一池荷花,恨不能沉睡在池底用不出来。
“等我,该给你的,一样都不会少,阿棠,等等我。”
伴随着几乎要令人融化的滚烫旋涡,傅绫罗在跌宕起伏的间隙里,只觉耳畔实在是太扰人。
不得不在时轻时重的围猎中被逼着吟哦出恶狼想要的动静,傅绫罗思绪转得极为艰难。
但这恼人的动静叫醒了她,想起纪云熙的教导,傅绫罗咬着银牙,使劲儿揽着纪忱江脖颈,咬住他的唇,将羞意藏在含混不清的喃喃声中。
“你……呜呜烦死了!我,我要去上,上头!”
纪忱江重重喘了口气,眸底愉悦更重,顺着她的话翻了个身,在那微月中的唇畔和白皙脖颈儿间流连忘返。
自从两人突破了最后一步以来,在纪忱江的混账下,两个人尝试过无数种样式,但傅绫罗的热情似火,纪忱江还是第一次得到。
这怎能让他不激动,怎能让他不喜上眉梢呢?
太过高兴的结果,就是一直胡混到天明。
最后一次被放入温热水中沐浴的时候,傅绫罗眼睛都睁不开了,嗓子哑得哭都哭不出来。
一被放入床榻,她就抱着被褥不撒手,沉沉睡了过去。
纪忱江光果着上半身,躬身撑在床沿,深深看了沉睡中的小女娘许久。
无声的轻叹未曾溢出唇畔就已经消散,化作春风细雨般的吻,落在娇娇儿红月中的眼角。
再起身,他毫不犹豫转身,一夜未眠没让他有丝毫疲惫,他眸底依然是锐利的清醒和沉稳。
外头卫明、卫喆、乔安、宁音,纪云熙,甚至祈太尉和王府丞都在院子里无声等候。
晨光熹微,府里安静得仿佛所有生灵都还在沉睡中,可院子里已经站了几百个人。
在这安静的清晨,纪忱江微微沙哑的低沉声音沾染了几分凌厉——
“卫明和乔安留下,边南郡由卫明掌管,乔安带领一百铜甲卫精卫,南地一切以绫罗夫人的命令为准。”
卫明和乔安单膝跪地:“诺!”
“祈太尉,王府丞,南地政务由绫罗夫人来掌管,但你们记得,无论发生什么,她的安危高于一切!”
祈太尉和王府丞长揖躬身,“诺!”
“纪云熙,安排熙夫人暴毙,你回归墨麟卫,绫罗夫人的一应起居都有你和宁音亲自负责,若她少了一根汗毛,你们提头来见!”
纪云熙:“……”
宁音:“……”
两个女娘稍微顿了下,没心思分辨女娘每日梳头发都不知道要掉多少根毛,也利落应了诺。
纪忱江早就做好了离开定江郡大半载的安排,今日的吩咐只是让所有人都明白傅绫罗的重要性。
包括祈太尉和王府丞在内的老狐狸都清楚,即便绫罗夫人没有身孕,若定江王有事,她也会是南地新的主宰。
两人早就意识到这件事了,甚至还有些旁的心思按下不说,可对他们而言,绫罗夫人的安危早就已经在第一位。
天边第一缕红霞被映红的时候,一直没有回头的纪忱江,站在府门的马车前,终于是回头看了眼墨麟阁方向。
阿棠,等我回来,你答应我的,我信你。
一个月后。
墨麟阁书房内,纪云熙和阿彩在一旁伺候傅绫罗用膳,卫明和乔安站在一旁等着。
待得傅绫罗吃完了早饭,两人才开口说话。
乔安先开口,“别庄都已经安排好了,墨麟卫和铜甲卫暗卫都已经在别庄替了原本洒扫的差事。”
卫明跟着道:“惠敏公主的下落始终没有探明,公主倚仗已经过了豫州,快则半月,慢则一月,就能到达定江郡城外。”
纪云熙扫了眼卫明,不动声色给傅绫罗将茶水换成清露,“夫人,为何要留下那药奴?等她到达定江郡,见过老王妃的人,都会认出她来的。”
如此一来,京都对南地的折辱就放在了明面上,这消息藏不住,一旦传开,定江王的威严只怕要受损。
卫明愣了下,忍不住看向纪云熙,她竟然把他想问的问题提前问出来了。
以前怎么不知,纪云熙和他……这般心有灵犀呢?
他没深想,只认真盯着傅绫罗,这是他最担心的问题,一旦定江王威严受损,各封地借机散播谣言的话,纪忱江有没有反应都是错。
他若做出反应,旁人不知内情的,会以为他不孝,知内情的,会认为他大题小做。
他若没反应,更如了京都和封地的心思,南地定江王就会成为缩头乌龟,为了保命毫无气概。
人心的恶有时候确实难以估算。
傅绫罗冲纪云熙眨了眨眼睛,她早跟纪云熙解释过了,这会儿纪云熙问,只可能是暗戳戳冲卫明下功夫呢。
她不至于这点面子都不给纪云熙,也有心撮合,只笑着解释,“明阿兄,你有没有想过,若惠敏公主真是那药奴,她与老王妃相似,最难堪的怕不是我们吧?”
乔安没明白,“若京都要脸,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嘛。”
虽然还没见到惠敏公主,可卫明和乔安都觉得,十有八九是那药奴。
先圣和新圣,一个将齐家女封为嫡公主,一个将药奴封为嫡公主,恶心得不分上下,大睿的权贵们耳目众多,难道不知?
不过是这父子俩在那龙椅上,权贵们就只能‘不知’罢了。
傅绫罗笑着摇头,“他们要不要脸无所谓,我们却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惠敏公主神似老王妃。”
见二人愈发不解,纪云熙忍不住了,“你们是不是傻?在百姓们和文人们看来,孝字大过天,这位公主若真跟老王妃长得相似,那她就进不了王府,否则才是大不孝和悖德。”
乔安和卫明都恍了下神。
乔安且不说,卫明并非愚笨,只是长久以来被京都恶心坏了,已经被恶心的总下意识按照对方的思路来寻思。
现在换个角度看,他恍然大悟,乔安面露喜色。
京都不要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啊,反正他们不要脸,关南地什么事儿,王上可是苦主。
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