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页
易织年回家放了一下东西,牵着吐司出门。
来到以往和舒泉见面的地点。
夜幕之下,她看见了舒泉牵着小财往她的方向来。
身边还跟着一个人。
居然是商初。
她跟舒泉溜了这么多次狗,商初还是头回陪着一块儿来。
ar俱乐部。
夏步青将白境虞送到花园入口后,便去泊车了。
ar俱乐部是s城金融圈子里最知名的俱乐部,会员资格就是进入圈子最基本的入场券。
白境虞是ar俱乐部所属集团的股东之一,有专门的存酒柜和连着露台的休息室。
她倒是不常来,除非要谈重要的项目,或是结交哪路银行家。
今晚陈诗仪又一次包场,终于等到了白境虞。
陈诗仪专门为她改造了法式花园,将里面的月季全部换成了从荷兰空运来的奶油碗。
荷兰奶油碗的花头极大,有手掌大小,盛放时层层迭迭的花瓣犹如纯白的云朵。
脆弱的芍药,在这个季节格外容易衰败。
但此刻在白境虞眼前绽放的上千朵奶油碗,全都处于最好的开放度。
灯火之下,一整片白色的海洋。
白境虞不太明白,她喜欢奶油碗的事儿怎么就广为流传了。
“白小姐,欢迎欢迎。”
陈诗仪穿着一身黑裙,从奶油碗花园中走来,张开双臂就要向白境虞讨一个拥抱。
白境虞从侍应手里顺过两杯香槟,递了一杯给陈诗仪。
陈诗仪也没觉得难堪,接过来,开开心心跟白境虞碰杯。
“你今晚能来,我真的太开心了。”
陈诗仪的普通话每个字都说得很曲折,很费劲,白境虞干脆用粤语和她对话。
陈诗仪双眼一亮,夸她粤语说得真好。
两人穿过安静的奶油碗花园,走进俱乐部大厅。
俱乐部大厅里最醒目的位置上,挂着一幅绚烂的抽象独角兽。
明媚的色块衝击着白境虞的视觉,她确定这是郭灿的真迹。
两个月前,第一次和陈诗仪见面的时候,两位陌生人无话可说,便随意聊起当代艺术。
白境虞说起自己挺欣赏郭灿的画,特别是那幅有市无价的“独角兽”。
当初不过随口一提,陈诗仪居然将它买回来了。
坐入柔软的沙发,侍应将装满酒的推车推至身边。
白境虞发现,酒车里全都是她曾经在ar喝过的酒。
花园、画以及酒,全都在讨她欢心。
看得出来,陈诗仪是有备而来。
陈诗仪跟侍应说她来负责开酒,侍应识趣地离开。
酒液入杯,白境虞用粤语说:“陈小姐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说。”
陈诗仪一边往白境虞专属的黑领结手工杯里倒酒,一边抬起雪亮的眼睛,知情识趣地将酒递到白境虞手边,用粤语说:
“我父亲说,他知道一个海钓的地方,想问问卢部长什么时候有空,一快去玩玩。”
白境虞慢悠悠地喝酒。
果然是衝着卢所安来的。
卢家和白家的关系匪浅,谁都知道。
三十年多前的s城完全没有现在的繁华,是座一穷二白的小渔村。
白境虞的父亲白决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来到s城时,口袋里就两百块钱。
而卢所安被调任此地,一度举步维艰。
两人相识于危难,携手将昔日不被看好的小村子,打造成了如今经济地位超然的超一线都市。
s城能够高速发展,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高瞻远瞩的卢所安彪炳千秋,而踏实肯干的白决也功不可没。
卢所安曾经有个女儿,幼时夭折,成为他一生的痛。
白境虞出生的时候,卢所安越看她越像自己早逝的女儿,心里感慨万千,认她为干女儿。
就算再忙,每年白境虞的生日,卢所安都会亲自挑选礼物送给她。
卢所安调任中央之后,两家相聚的时间变少了。
可只要有空,两个老头就会相约去打打高尔夫球,钓钓鱼。
春节的时候,卢所安为了躲人,常邀请白家一家去山窝里住住,山泉煮茶,陶冶情操。
也是因为和卢所安的这层关系,同行们没少嘲讽白境虞,说她就是个靠上头关系喂饭的资源咖。
白境虞这些年闷头工作,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ipo辅导都喜欢找她,业界自然有人认可她的能力。
可到头来,在外人看来,她的终极资源还是卢所安。
彻底没了喝酒的兴致。
这帮姓陈的,一个赛一个烦人。
山水澜桥西北门出去,走上一百米,有条繁华的商业街。
商业街除了挨着山水澜桥这种超大社区,还辐射三四个老小区、两所幼儿园以及一座大学城。
商业街轻轻松松招满了商,不比庞大的购物中心奢华,但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饭馆、酒吧、小吃、烤串炸……要什么有什么。
入夜之后往里面走一遭,浓郁的人间烟火气保准能把人呛出一包眼泪。
商业街的巷子里有间酒吧。
早就将整条商业街摸透的关梦跟林恃说,酒吧老板调酒好喝,还会自弹自唱,带高寒去那儿喝几杯肯定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