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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被困在这个游戏里的玩家最大的愿望。
也是父母,能给孩子最好的礼物。
把他送出这个无限恐怖游戏,逃离死亡和痛苦,在和平的世界健康又平静地长大。
他叫宁宿。
师天姝说,这个名字有安眠的意思,是基地玩家的梦想,是他父母的美好期待。
宁宿:“所以,我不怨了。”
在《曼曼》那个城堡里,他跟师天姝说类似的话时,像是跟自己,跟父母,也跟世界和解了。
他吃着蛋糕时特别幸福,在梦里丧尸也成了香甜的食物。
他第一次觉得,他的父母可能是爱他的。
他从小没有父母,不代表父母不爱他,可能是另一种爱。
宁长风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宁宿不怨他们,他应该开心。
可是,他矛盾地,又不想让他的儿子这么懂事。
“那你为什么知道了也不跟我们相认?”
宁宿说:“我高中老师说过,一个人每一秒都是不同的,你们以后愿意生孩子,不代表你们现在想要一个孩子。”
何况,两个人现在是这样的关系。
宁宿:“我不想绑架你们的感情,你们的选择,乃至你们部分人生,就这样也挺好的。”
宁长风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
他想要笑一下,心里分明是酸疼的。
宁宿微微转开头,“如果相认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相处。”
他没有跟父母相处的成功经验,何况是这么年轻的父母。
宁长风看着他微转头的侧脸,苍白的底色,流畅的线条,高挺的鼻梁,越看越喜欢越心软。
他对宁宿说:“我不知道你妈妈怎么想,但我认真跟你说,我很开心,我很想要你这个儿子,宁宿,你的存在让我的生命更完整了,好像也更长了。”
宁宿抿了下唇,垂下眼睫。
“我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以父子相处,毕竟现在我隻比你大个三四岁。”
他说:“如果不知道怎么相处,我们就像之前那样,以兄弟相处,你还叫我兄弟,一辈子叫兄弟也没事。”
血缘是骗不了人的,何必受世俗眼光约束,要求那一声称呼。
虽然他确定想听一声。
宁宿没说话,房间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宁长风张口问:“在茶室里,你说让我给你砍一个脑袋,你先移植圣花,其实只是想让我先给你移植圣花的借口吧?”
通过刚才的聊天,他更了解了宁宿。
他的儿子,表面看起来懒懒散散,其实通透又体贴。
宁长风自信点,觉得是宁宿不想对他这个爸爸动刀,所以才说他们实力差不多,打起来两败俱伤,提出用一亿积分的脑袋,换他先移植,用交易来掩饰他的体贴。
宁宿学鬼生:“嗯?”
宁长风笑道:“你在茶室说砍我脑袋,在移植圣花后第一次见我说砍我脑袋,在大殿说砍我脑袋,在中午给我移植圣花时还说砍我脑袋的事
——你高中老师没说过,一个人不停强调某件事是心虚或自我暗示的表现吗?”
“就跟一个人越缺什么,越炫耀什么是一样的。”
他看着宁宿说:“如果你真想做,就会像对付戴冬,直接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扔进湖里那样,出了副本直接砍我脑袋,而不是一遍遍地说道。”
宁宿:“……”
“等我没钱吃饭时,你试试,对我来说,食物和生存永远是第一位的。”
宁长风低低笑了,笑得特别开心。
他对宁宿伸出手:“兄弟。”
宁宿盯着他修长有力的手看了良久,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就和高中男生打完篮球一样,击了一下。
宁长风:“一起好好离开这里。”
宁宿:“嗯。”
两人一身轻松地下楼。
宁长风说:“兄弟,我向上次踢你花笼道歉。”
“嗯。”宁宿说:“你得尊重我的信仰,尊重我的圣花。”
宁长风瞥见宁宿脖颈的黑血管,问他:“你的身体?”
“啊,”宁宿淡淡地说:“我所在的世界后来丧尸爆发,我成了一个特别一点的丧尸。”
说完这句话,他见宁长风绷着下颌,问他:“你被别人砍了三个脑袋,是不是还有六个?”
宁长风:“……”
不知道为什么,宁宿这眼巴巴的眼神,并不像一点不想砍他脑袋的样子。
难道他推测错误了?
“不是,还是有九个。”他说:“我隻跟你说了啊,我的九个脑袋不是砍一个少一个,而是要一起全部砍掉才能杀了我,但凡我还剩一个脑袋,就死不了,就能全部恢復。”
宁宿惊讶地睁大眼睛,“可再生资源啊,那不是可以砍吗?”
宁长风:“……”
宁宿摇摇头,“那不就是骗师社长了吗。”
宁长风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酸酸地说:“你对师天姝很好啊,上次在基地河底,为了帮她一脚把我踹飞,这架拉得也太偏了吧。”
宁宿丧尸面瘫脸,“我这不是怕你万一以后后悔吗,得几个火葬场啊。”
宁长风:“什么火葬场?”
宁宿呆呆的脸上露出细微的鄙视,“追妻火葬场啊,你没看过小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