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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舞

 

价值八千两的卖身契明砚花魁秋波凝固,不由泛起欣慰、欢喜、嫉妒等情绪,五味杂陈。

众花魁心情同样复杂,八千两啊,足够在内城豪华地段买一座奢华府邸,教坊司号称销金窟,但花整整八千两为名妓赎身的例子,着实凤毛麟角。

官老爷们是不敢,商贾富豪则是肉疼银子。

可许银锣做到了,他轻描淡写的一放,放下的是整整八千两白银。

最让花魁娘子们内心感触深刻的是,浮想娘子病入膏肓,时日无多。所以这八千两白银,买的仅仅是一个风尘女子的心愿。

世上,哪个男子能为她们这样的女子做到这一步?

许银锣和其他男子是不一样的众花魁心都快软化了,痴痴的看着穿儒袍的年轻人。

“许郎”

望着桌上的卖身契,浮香笑了起来,笑的满脸泪痕。

本就是欠你的许七安坐在床边,叹了口气。

浮香柔柔的看着他,俏脸酡红,哽咽道:“你不必来的,我,我现在的样子不好看。”

许七安伸手触摸她的脸颊,神色有些复杂。

“我还有个心愿。”

浮香转动螓首,望着众花魁,道:“我想最后为许郎献上一舞,恳请妹妹们伴奏。”

众花魁点头。

浮香露出笑容,而后看向许七安:“许郎,你去外厅稍等片刻”

人离开后,浮香换上一件层迭华美,绣红艳梅花的红裙,梅儿为她梳理头髮,盘上发髻,戴上奢华的发饰。

眉笔描出精致的弧度,唇脂抹出烈焰红唇,腮红让她苍白的脸恢復了颜色。

浮香凝视着镜中风华绝代的美人,展颜一笑。

六年前,一位绝色少女来到教坊司,她以罪臣之女的身份沦落风尘,却怀着特殊的目的。

她苦练琴艺,研读诗文,成为了教坊司的花魁,艳名远播。

六年弹指而过,她该结束这段人生了,可是一个年轻人闯入了她的世界,就像一道光,劈开了昏暗的天空。

这段旅程的最后,那个年轻人没有缺席,为她画上圆满的句号。

浮香翩然起身,提着裙摆,奔出了房门,从主卧到外厅,她跑过长长的廊道,就像跑过了一段六年的时光,在终点,遇见了他。

大厅里,丝竹管乐声悠扬。

红裙独舞。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尾声里,她跌坐在许七安怀里。

怀里的美人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凄楚欲绝:“许郎,我要走了,以后”

我所盼的不过是在你心中留下痕迹;我所怕的,是自己无足轻重,转瞬既忘。

许七安搂着她,轻声道:“以后,不来教坊司了。”

因你而起,因你而终。

对于许七安来说,这也是人生某一段旅途的终点。

浮香笑了起来,从未有过的明媚动人,如梅花般婉约的风情。

一缕幽魂飘散,袅袅娜娜的去了远方。

厅内,明砚、小雅等花魁低声哀泣,泪水涟涟。

浮香花魁香消玉殒,这位名动一时的名妓彻底洗尽铅华,挥别了教坊司的生涯。

但她的结局并不凄凉,许七安今日出现在教坊司,花了八千两白银为她赎身,帮她脱了贱籍。消息瞬间传遍整个教坊司。

花八千两赎一个病入膏肓的风尘女子,即使是话本也写不出这样的剧情。

相比起许七安一掷千金,只为了却美人心愿。

话本里的那些才子书生,动辄剖出一颗心的描述,既苍白又无力。一时间,教坊司女子都在议论许七安,议论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大奉银锣,曾经的银锣。

教坊司素来是流言传播的中转站,仅仅两天时间,有资格在教坊司消费的客人,几乎都知道这件事了。

在这个时代,穷酸秀才和富家千金的爱情故事;才子和名妓的爱情故事,堪称两大经久不衰的题材。

但凡听说此事的人,都忍不住夸许七安有情有义,并为此津津乐道,传扬出去。

一传十十传百,市井民间,商贾阶层,官场,都把这件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王首辅今早用膳时,听见二儿子喋喋不休的在说这坊间流言。

“八千两银子,如果让我来经营,不出一年,我就能让它翻倍。大哥,你说这许七安傻不傻,若是为了抱得美人归就罢了。

“偏偏是个病入膏肓的,这八千两可不就打水漂了。”

察觉到父亲进来,王二公子立刻中断话题,低头喝粥。

王家家教严厉,提倡食不言寝不语。

王首辅在桌边坐下,喝了一口粥,看向二儿子,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王二哥嗫嚅道:“没,没什么”

王首辅摆摆手:“隻管说,嗯,与许七安有关?”

见父亲并无不悦,王二哥就说:“教坊司的浮香花魁病入膏肓,药石无救,那许七安花了八千两给她赎身,只为了却美人夙愿,实在可笑。”

点评完,小心翼翼问道:“父亲,您觉得呢?”

王首辅没搭理,默默喝完粥。

王二哥没得到父亲的肯定,有些失望。

嗯,父亲从不背后议论人是非,但心里的想法肯定也和他一样。

王首辅喝完粥,接过婢女递来的帕子擦嘴,接着擦手,淡淡道:“你若是能花八千两,为一个将死的女子赎身,我敬你是条好汉。”

王二哥愕然,呆若木鸡。

浩气楼。

“没看出来,他倒是可痴情种子。”

南宫倩柔端着茶盏,笑了笑,分不清是嘲讽,还是讚许。

“痴情未必,多情倒是真的。”

魏渊站在眺望台,广袖飘飘,随口点评了一句。

几秒后,他霍然回身,略有些郁闷道:“先前我扣了他三个月的俸禄,你说他哪来这么多银子?”

你没事扣他俸禄作甚南宫倩柔审视了义父一眼。

魏渊感慨道:“人生在世,但求心安。”

翰林院。

庶吉士们坐在课堂里,翰林院大学士还没来,庶吉士们坐在各自的位置,闲谈起来。

“许银锣真是有情有义啊,竟花了八千两替浮香赎身。”

“浮香早已病入膏肓,药石无救,可许银锣还是愿意掏银子,隻为她死前能脱离贱籍。”

许七安虽然已经辞官,外界依旧习惯称他为许银锣。

什么八千两,什么赎身?听着同僚们交头接耳,许辞旧一头雾水,心说我大哥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之事?

为什么我大哥做出惊天动地之事,我这个当弟弟的却不知道?

因为和王思慕感情升温极快,抽空就约会,许二郎早就不去教坊司了,因此消息滞后,并不知道八千两赎身之事。

“但我听说,许多人都在笑他,一个将死之人,如何值得八千两?许银锣一时衝动,而今恐怕后悔了。”

“我还听说许银锣这是在博声望。”

也有人持不同看法。

得亏许二郎还处在懵逼状态,不然这些庶吉士会被喷的怀疑人生。

这时,咳嗽声从门外响起,古板严肃的翰林院大学士,握着书卷,进了课堂。

庶吉士们立刻噤声。

这位翰林院大学士马修文,以刻板严肃着称,不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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